“第三道题说水池同时进水和放水,谁会真的这么浪费水啊?"回忆起在老家的数学课,12岁的谢国强挠着头笑出声。作为家中老三,他总在哥哥姐姐的满分试卷前局促地攥着皱巴巴的考卷。去年冬天,当数学老师又一次当众批评他时,他望着教室窗外纷扬的雪花,低头一看数学卷子上应用题的配图还在晃——两个水龙头同时开着,一个往池子里注水,另一个却在哗哗排水,突然想起堂哥发来的练武视频——那些腾空而起的少年,像极了外面空中轻盈的雪花。
几天后,这个安阳男孩背着塞满换洗衣物的书包,在父母陪伴中踏上了开往登封的大巴。早晨六点的训练场上,他却对着压腿杆红了眼眶:"原来扎马步比解方程还难熬。"
"第一次见他,像只淋了雨的小鹌鹑。"少年套路班教练王豫龙至今记得那个缩在墙角的男孩。当其他孩子已经能完成侧手翻时,谢国强连最基础的弓步都打着晃。但这位教龄八年的教练没有急着纠正动作,而是掏出手机:"国强,咱们给妈妈打个视频?"
接下来的两周,王教练的宿舍成了临时"话吧"。每天晚上,谢国强都会对着镜头展示新学的五步拳,父母的笑声顺着电磁波跨越三百公里。晨训时,教练突然发现队伍里多出个"小督导"——当同学忘记系腰带时,谢国强会轻轻扯对方的衣角;看到有人偷懒,他又会模仿教练的口吻:"坚持住!最后一组!"
当班长最难的是什么?"上周小胖训练时崴了脚,我背他去医务室差点摔倒。后来教练教我借力打力的背负技巧,现在我能稳稳背起全班最重的同学啦!"
A8餐厅的烟火气是他最爱的江湖。当被问到为何独爱西红柿炒蛋,少年突然放轻声音:"姐姐总说这道菜补脑,以前她总把鸡蛋挑给我......"油亮的青椒炒肉在餐盘里泛着光,他忽然抬头:"教练说我旋风腿的滞空时间又多了0.3秒!"
当夕阳为训练场镀上金边,这个曾因数学题自卑的少年,终于在塔沟武校的训练场上,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坐标系。或许教育的真谛,本就在于让每颗星星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闪耀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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